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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歷史上拿破崙的塑像與形象,最佳的詮釋者與粉飾者,當屬於法國新古典主義大師賈克.路易.大衛。
從小便由母親獨立撫養的大衛,在十八歲時進入法國皇家藝術學院習畫,儘管大衛與前述的許多藝術大師在習畫的過程中同樣勤奮努力,但他本性的得失心太重,還曾因為角逐羅馬大賽三次鎩羽而歸, 差一點鬧自殺。1775年他終於如願前往義大利研究古羅馬與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從此便對古典主義產生興趣,並努力鑽研此風格。不久後更成為皇家藝術學院院士,並以《荷拉斯兄弟之誓》(Le Serment des Horaces)作品一舉成名。
大衛的繪畫人生始終與政治有著千絲萬縷的糾葛。大革命期間, 他成為國民公會的委員,甚至亦加入雅各賓派而被審判關押,若非眾多學生四處奔波營救,大衛幾乎遭到處決。拿破崙崛起後對他極為賞賜,大衛畫中的拿破崙也成了最雄偉挺拔的新時代英雄象徵,因此在整個拿破崙時代他堪稱宮廷御用畫師中的首席。可惜拿破崙退位後,波旁王朝的復辟為大衛的晚年帶來了最大的厄運,他遭到了新政府的流放,請求移居羅馬而未成。最終只能選擇流亡於布魯塞爾的學生庇佑下。前述章節也曾提及大衛的徒孫傑利柯曾到布魯塞爾探望過這位老前輩,大衛畢生以人物肖像畫與歷史畫為主要題材,儘管他最終的結局慘遭流放,病逝於布魯塞爾,但其繪畫特色中的發揚古典藝術精神以及喚起人類生存理想的追求理念,始終影響著西方學院派與寫實主義的走向。
今日,人們可以在法國凡爾賽宮與巴黎羅浮宮觀賞到大衛在繪畫人生最為顛峰時,為拿破崙精心繪製的兩幅傑作,任何一位見過該作品的觀賞者絕不會輕易忘了它們。首先是懸掛於凡爾賽宮的《拿破崙橫越阿爾卑斯山》(Napoleon Crossing the Alps),在這幅素描結構精確、色彩炫麗透明的畫中,拿破崙的形象被塑造成躍馬征戰、昂然偉立的英雄,儘管拿破崙當年實際上是騎著騾子在侍衛的引導下穿越阿爾卑斯山的,但大衛特別想將拿破崙那股想要戰勝一切的精神特質刻意突顯出來,因而做了相當大的史實更動。大衛還在馬匹腳下的岩石上刻下了拿破崙、羅馬時代的迦太基名將漢尼拔與中世紀的查理大帝三個名字,強烈表達了拿破崙與先賢比肩齊名的雄心。此畫一出立即深受拿破崙的讚揚喜愛,甚至還請託大衛再複製三幅,看來拿破崙極為滿意這位御用的化妝師。
收藏於羅浮宮的《拿破崙加冕禮》(The Consecration of the Emperor Napoleon and the Coronation of Empress Josephine)是大衛畢生最著名的傑作,這幅尺寸621 x 979 cm的巨幅作品也向來是參觀羅浮宮的遊客絕不會錯過的行程之一。它紀錄了1804年12月2日在巴黎聖母院所舉行的隆重加冕儀式。為了完成這幅巨作,大衛甚至用擺置模型的方式來製作,畫面的焦點在拿破崙與皇后約瑟芬(Joséphine) 身上,拿破崙突破以往的歐洲加冕慣例,讓教皇虛有其表地坐在後方, 自行為自己加冕。整幅畫面上有主教、大臣、將軍、使節近百人,大衛在創作的過程中反覆繪製了百餘幅的肖像畫力求精確。為了歌頌拿破崙的偉大,大衛為他添加了羅馬帝王般的服飾,身穿白袍,紅色繡金線的披肩, 顯現其宏偉的氣魄, 大衛也憑著此畫得到拿破崙皇帝的封爵。只是這幅作品仍舊有些小部分與史實不符,大衛奉拿破崙之命進行了適度的「合成」工作;例如反對兒子稱帝的拿破崙之母,當天並未參加典禮,被刻意繪在上方的貴賓席包廂中;站立在教宗身旁的紅衣主教當天也未在現場;而約瑟芬皇后在畫中的模樣也比她本人還要來得年輕、苗條。拿破崙身後的教宗,高舉祝禱的手勢也是經過拿破崙所要求的,實際情況是教宗眼睜睜看著拿破崙自行戴上王冠, 當場已經氣到七竅生煙了。但拿破崙卻要求大衛虛構這樣的手勢,並說道:「我總不能讓他大老遠的來了卻什麼事也不做吧!」
儘管大衛生前始終沒能重返他所熱愛祖國的土地,但他有過極為不凡的人生,親眼見證過大革命的激情與恐怖,也幾乎成為斷頭台上的刀下亡魂,更得到了歷史上最富盛名的帝王伯樂賞賜,而他最不朽的功業與心血也永遠留在世上最精美與最頂尖的宮殿博物館供人欣賞,並永久傳世。如此精彩多樣化的命運起伏,大衛確實不枉此生。
|文章節錄:《名偵探與柯南:福爾摩斯藝文事件簿》/華滋出版
|圖片來源:大衛(Jacques-Louis David),《拿破崙加冕禮》(The Consecration of the Emperor Napoleon and the Coronation of Empress Josephi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