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蟲，保持隊形！

神農架發現千腳蛇，分開為蟲，合則為蛇，這種蛇可以被打散變成無數小蟲，過一會兒又會聚合成一條蛇……

人們時不時可以在網路上看到一些報導：「神農架發現千腳蛇，分開為蟲，合則為蛇」，說這種蛇可以被打散變成無數小蟲，過一會兒又會聚合成一條蛇，當地老鄉據此認為它有「接骨」的藥效⋯⋯當然，任何意識清醒的人都知道，既然是由蟲組成，就不能稱之為蛇。這種現象，其實指的就是某些鱗翅目幼蟲——俗稱毛毛蟲的「排隊」行為。

毛毛蟲「排隊」，其實並不罕見

南非克魯格公園曾有一條5公尺多的「一字長蛇陣」——有136條毛蟲正在組隊橫穿馬路，為此，人們還把汽車停下讓它們先行通過。其實早在一百年前，法國昆蟲學家法布林就在巨著《昆蟲記》裡介紹了他對一種排隊毛蟲的觀察。在《昆蟲記》的中譯本裡，這種毛蟲的名字被翻譯得千奇百怪，「松樹行列蛾」、「松毛蟲」、「枯葉蛾」⋯⋯其實，它的正式中文名叫做松異舟蛾（Thaumetopoea pityocampa）。松異舟蛾屬於鱗翅目（Lepidoptera）舟蛾科（Notondontidae），是歐洲南部、地中海地區和北非分佈最廣、危害最大的一種森林害蟲。它能危及幾乎所有品種的松樹和雪松，可以對森林造成嚴重傷害，幼蟲的毒毛還會使人畜嚴重過敏。近年來，由於全球變暖，這種生物不斷向高緯度和高海拔地區擴散，在一些過去沒有分佈的地區爆發成災，因而受到歐洲地區的廣泛重視。

這種毛毛蟲是營集群生活的，它們會在松枝間編一個大大的絲巢，然後大家一起住在裡面，可以躲避寒風。小的時候，它們會先吃包在巢裡的松葉，也不愛出去，是十足的宅蟲。等到長壯了，天氣也冷了，它們就像商量好一樣，開始停止取食巢內的松葉。因為再吃的話，巢就塌了，它們就沒法過冬了。

也就是說，在毛蟲覺得吃巢內松葉得適可而止的時候，就得組團開始外出吃飯了，這時候，它們就開始排隊了。每個隊伍都會有個「隊長」，這個「隊長」是隨機產生的，負責探路。如果把隊長拿走，後一位就會立刻接替隊長的位置。毛蟲的頭看著很大，好像有兩個大複眼的樣子，其實那只是頭殼，頭殼上只有10個單眼，只能感光，看不清路。所以它們主要靠觸覺和味覺來探路。

之所以會選擇排隊前進，是因為它們都住在一個巢裡，每天出外覓食後還會回到這個巢，如果分散覓食的話，會出現很多意外情況，導致幼蟲不能回巢。而幼蟲期正好在當地處於秋冬季節，不能及時回巢就有凍死或被捕食的危險。所以，大家排成一隊是最好的選擇。

那毛毛蟲靠什麼來排成一隊呢？法布林認為是它們自己吐的絲。毛蟲只要在爬，就無時無刻不在吐絲，像醉鬼一樣邊走邊吐。不過，毛蟲吐出的液體一遇到空氣就變成固體的絲，黏在了地上。每條幼蟲吐的絲會黏在一起，變成一條「絲路」。長長的絲路經過陽光的照射，還會發出耀眼的光芒。

但是，近年來有研究顯示，絲線並不是毛蟲認路的依據……

｜文章節錄：無窮小亮／《離開叢林太多年》華滋出版
｜圖片來源：unspla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