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交響曲,悼念一位偉人而寫

1805年4月7日,貝多芬創作的《第三交響曲》在奧地利維也納劇院首次公演。

  這首《英雄》交響曲的首演時,有一名聽眾因為受不了樂曲過於冗長,又太大聲,不禁對旁人說道:「如果他們可以就此打住,我願意多付一個銅幣。」在此曲完成前三年,貝多芬曾經說過:「我對自己到目前為止的作品並不滿意,所以從今以後我要走上新的途徑。」這首交響曲因此不僅僅是貝多芬創作生涯的一個新起點,也是音樂史上的重要轉捩點。這首交響曲讓交響曲這種型式,不再是海頓、莫札特手中的娛樂音樂,而是一位作曲家紓發自己對政治、音樂美學理想的工具,也可以說,從這首交響曲開始,貝多芬拉開了浪漫時代強調個人主義思想的序幕。

  這是一種思維、意識型態上的轉變,也正是這種對於音樂作品態度的轉變,讓貝多芬跨進了浪漫時代,與莫札特、海頓的古典時代有了區隔。但是在貝多芬當時的人,卻不能理解此曲的前衛和重要性,在首演後的十年間,此曲一直被視為藝術上崇高,卻不見美麗,具有原創性,且是難以接近的作品。而且人們也不在乎此曲中貝多芬所揭櫫對於拿破崙自立為王一事的批判。

  這首交響曲寫於法國大革命之後,拿破崙這位領導革命的英雄,因為在1799年11月19日發動霧月政變,建立臨時政府,自任總督,結束了法國大革命的暴亂,而成為貝多芬心目中民主的象徵。「自由、平等、四海皆兄弟」這個想法,深深地打動了貝多芬的心,視他為偶像。但是,拿破崙卻利用職務之便,在兩年後要求國會封他皇位,成為法皇。

  聽到這個消息,貝多芬的朋友里斯(Ferdinand Ries)衝進貝多芬家將這個消息告訴貝多芬,當時貝多芬正在寫這首交響曲,在里斯為貝多芬所寫的傳記中就記載了這段經過:「不僅我,還有他幾名親近的好友,都看到了這首交響曲已經完成了,就擺在他桌上,當我一告知他拿破崙自立為王的事後,他盛怒之下叫道:『莫非他,也不過是凡人肉體?也想要把所有人權都踏在腳下,成為自己野心的奴隸;他一定會視旁人如草芥,成為暴君的。』話畢,貝多芬回到桌上,拿起樂譜封面,撕成粉碎,丟在地上。」而在樂譜的謄本上,貝多芬也塗去了「因拿破崙而寫」的字樣。在塗寫時,他更因為盛怒而將紙戳穿了。最後樂曲的標題是「英雄交響曲,悼念一位偉人而寫」。

  這首交響曲一共有四個樂章,分別是光輝的快板(Allegro con brio)、葬禮進行曲—適度的慢板(Marcia funebre. Adagio assai)、詼諧曲—活潑的快板(Scherzo. Allegro vivace)、終奏—非常快的(Finale. Allegro molto)。值得一提的是,義大利文assai 是非常的意思,但貝多芬卻將此字誤為是法文「適度」的意思,因此在他的樂曲中,雖然對節拍要求很嚴格,甚至會寫下節拍記號,其表情記號卻是搞錯的。而此曲另一值得一提處是,第四樂章所採用的主題,引用自同年貝多芬寫成的芭蕾舞劇《普羅米修斯的造物》。

  普羅米修斯是希臘神話中,教導人們從頑愚原始走入文明的神祇,他不只教導人們禮儀、習俗和道德,更從諸神那裡盜了火種給人類,因此被判以綁在石上每日被禿鷹啄食內臟,當晚又長出來的痛苦之刑。貝多芬將此主題用進交響曲終樂章,顯然是別有深意的。

|文章節錄:《你不可不知道的貝多芬100首經典創作》/華滋出版
|圖片來源:《英雄交響曲》的樂譜手稿扉頁,留有明顯塗改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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