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松鼠挑堅果，太合適了！

威利旺卡經營的《巧克力冒險工廠》，工廠裡的榛果揀選裝置有可能成真嗎？
愚人節裡，讓拾筆客為你破解迷思

　　絕對有可能！選松鼠幹這個活兒再合適不過了——松鼠愛堅果嘛！

　　對於大部分生活在北半球溫帶地區，卻不會遷徙的松鼠而言， 堅果是支撐它們度過漫漫嚴冬的重要食物。在冬天，松鼠食譜中的嫩葉、嫩芽、花朵、苔蘚、漿果，甚至各種小動物和鳥蛋都無處可尋，而各種堅果容易儲存又營養豐富。（所以吃太多堅果會發胖的！）以生活在我國的紅松鼠（Sciurus vulgaris）來說，紅松的松子（Pinus koreansis）和各類橡子（對，《冰原歷險記》裡如果劍齒松鼠鼠奎特不是那麼瘋狂地愛著那枚橡子……）是牠最愛的堅果。

　　小小的一枚堅果對松鼠來說可能只夠塞塞牙縫，想要熬過整個冬天，牠們必須提前做一個相當大規模的儲備才行。一到各種堅果成熟的時節，松鼠們就要忙著儲備冬糧了。中國東北林業大學的馬建章教授曾經在一個自然保護區的 6 個不同地點投放了120枚做過標記的松果，結果 10 小時之內，這些松果就全部消失了。其中 10 枚被路過的遊人拿走，4 枚被松鼠的親戚花鼠（Tamias sibericus）吃掉，4 枚被松鼠當場吃掉，剩下的102枚全被松鼠帶走挖洞埋起來了。

　　不但如此，松鼠還能分辨出當年的新松果和陳年舊松果，優先搬運新松果。所以旺卡先生用松鼠挑選堅果是完全可行的。

別擔心過了些日子松鼠們會忘掉牠們的堅果埋在什麼地方， 松鼠有著優秀的空間記憶能力，在冬天裡，至少一半以上的存貨會被找出來吃掉。謝天謝地不是百分之百，否則那對紅松之類的樹可不是好消息。

　　依靠松鼠的搬運和埋藏，松果可以分散得更遠，減少了與母親以及兄弟姐妹的競爭。有些生長堅果的樹則更聰明一些，例如白櫟樹的橡子可以在落地後的很短時間內萌發。所以一旦松鼠埋藏了白櫟的橡子，那等牠再來拿存貨的時候，見到的往往是一株不能食用的小樹苗。松鼠們可不想白白給白櫟當園丁，中國科學院動物研究所的科學家肖治術等人發現，秦嶺的岩松鼠會先把那些容易萌發的橡子的胚芽切斷，這樣它們就不會萌發了。

　　值得一提的是，松鼠不但會對付看上去不那麼聰明的植物， 對付反應更快的動物也很有一套。美國威爾克斯大學（Wilkes University in Wilkes-Barre）的麥克．史提爾（Michael Steele）發現，北美灰松鼠（Sciurus carolinensis）的埋食行為中至少有五分之一是做樣子給那些暗中觀察伺機偷竊的其他動物看的。如果松鼠發現有人或者其他動物尾隨，牠就會更頻繁地挖洞，然後假裝把什麼東西埋進去，蓋上土裝模作樣地踩一踩。

　　如此說來，這麼聰明的動物，訓練起來也就不太難啦。所以，在本片中，波頓導演真的請了 40 隻松鼠來給他當演員！為啥不用電腦動畫？熟悉波頓導演的人都為他的那股子「軸」勁感染，要不他就不會花那麼多年捏一部《地獄新娘》那樣的定格黏土動畫了。在拍攝《巧克力冒險工廠》時，波頓覺得電腦動畫還不能讓他滿意，尤其是那時候的電腦動畫在處理動物毛髮的時候還力有不逮。直到今天，皮克斯和夢工廠們還會為新片中的毛髮特效大肆宣傳。當然，松鼠們肯定沒法完成諸如把小胖子扔進壞堅果收集桶那樣的動作，劇組也不可能真的找電影中那麼多松鼠來，所以部分場景還是動用了一點高新科技。

　　讓這麼多松鼠乖乖演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為此，波頓請來了一位神人，來自英國南威爾士的動物訓練師史蒂夫．威德摩（Steve Vedmore, 可不是佛地魔……）。只花了 8 個星期， 威德摩就出色地完成了波頓交給他的任務。這 40 隻松鼠的來頭各不相同，有的是家庭寵物，有的是來自於野生動物救援機構。自然牠們的脾氣也各不相同，聽話坐得住的，就成為坐在流水線前挑堅果的數百隻松鼠的範本和原型，而那些調皮搗蛋的就成了四處亂跑的松鼠的原型。威德摩不愧是對付一大群亂哄哄的動物的高手，他還曾經作為幕後英雄出現在另外一部有大量調皮動物同時出現的電影中，那部電影就是《102忠狗》（102 Dalmatians）。事實上《102忠狗》上映後，有觀眾兼寵物愛好者曾經投訴劇組，理由是電影給了觀眾斑點狗十分乖巧的錯覺，其實這種狗是十分神經質的，不適合與嬰兒共處。這也從旁證明了威德摩的工作之出色。

　　要問威德摩的訣竅是什麼？他給的答案既簡單又深刻——兩個字「獎勵」。事實上這也是訓練所有動物（包括人類在內）的不二法寶——做對了，就給點獎勵，聽話的孩子有糖吃。

　　曾經看過一部僵屍片，現在片名和其他情節都已經忘得一乾二淨，唯獨對一個場景記憶猶新：有點 nerd 有點邪的科學家想訓練抓住的僵屍，其他人問他怎麼辦，他用帶著一點彈舌音的蹩腳英語回答道：「Reward! Reward is always useful ！」最後他成功了。

　　——連沒腦子的僵屍都能被訓練，何況是聰明的小松鼠呢？

　　威利．旺卡做得對！

｜文章節錄：《有一天會成真》／華滋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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