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反叛的藝術

1916年，一群藝術家準備為他們的組織取名字。他們隨便翻開一本法德詞典，任意選擇了一個詞──達達

　　達達主義是一個藝術運動，從1916年一直持續到1922年，最早在瑞士的蘇黎士發起，然後很快地傳到巴黎、漢諾威、科隆、紐約等地區，基本上達達主義是反傳統、反戰、反常規、反統治的意識形態，由於達達主義的虛無主義傾向很明顯，所以達達主義並沒有什麼成就， 但是達達主義向常規與權威挑戰的精神，直接地開啟現代陶藝、表演藝術、拼貼、照片、蒙太奇等藝術的創作，間接地透過杜象對爾後的藝術發展有極大的影響。杜象的「物體藝術」及對機械主義的熱愛，對1960年代興起的局部獨立主義（Adhocism）、反設計（anti-design）有直接的啟發作用。另外1970年代中期在英國興起的龐克運動，也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達達主義的影子。

　　從前，裸女在畫裡不是坐著， 就是站著或躺著，從沒有下樓梯的。因此，杜象畫的這個《下樓梯的裸女》，弄得1913年策劃獨立沙龍展的藝術家們不知所措，開幕前，他們召開會議商量該怎麼辦才好，最後決定將這幅獨門獨派、旁門左道的作品退回去。

　　這個事件改變了杜象一生的命運，他默默收回這件作品，決定從此不再參加任何標榜著某種精神和主義的藝術運動團體，踏上一個人反叛個不停的藝術之路。

　　這幅畫的靈感得自一張重複曝光的底片，這種科技副產品將人性的感覺消除地一乾二淨，一再複製形象，使人看起來好像只是一個透明的空殼子。覺得有趣的杜象便將裸女的動作按照先後，重疊在畫面中，一系列緊湊排在一起的膚色殘像記載了時間，像扇子一樣在樓梯中張開，有一種令人屏息的速度感和壓迫感，似乎要將觀眾捲進畫面中。

　　後來有一位調皮的攝影師，用他的鏡頭仿造了這件作品，他真的使用重複曝光的原理，拍出了一張「下樓梯的杜象」。什麼是「現成物品」？杜象指出：物品有兩種， 一種是因為具有獨特的美感而被挑選上的「發現物品」，這種物品是經過藝術家的品味篩選出來的，也就是一般人認定的藝術品。另一種「現成物品」不論外表、造型，或者具不具美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物品本身有沒有獨一無二的「涵義」？假使人們能夠賦予它新的詮釋，這種東西就能被當成藝術品。當然啦！反過來，杜象也主張傳統的藝術品（發現物品），也要能拿來當作實用的現成物品使用，譬如說一幅名畫也可以拿來當燙衣板！

｜文章節錄：《300幅名畫及其畫家與畫派》／華滋出版
｜圖片來源：杜象《下樓梯的裸女第二號》